天空灰的像哭過

離開你以后

并沒有更自由

酸酸的空氣

嗅出我們的距離

一幕錐心的結局

像呼吸般無法停息

一藍維

第四次以同一個夢出現在我的記憶中的時候，已經是初春了。

夢里藍維那冷漠的表情讓我是如此的心寒驚悸，一臉的不耐煩是那樣的真實，躲閃的眼神像是有意沒有藏好。我如一個做了千錯萬錯壞事的樣子拼命和他說些什么，凝重的空氣里暗示了些什么故事。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了，初春的十點鐘并沒過分的亮眼，枕邊濕濕的有一大塊印子，我知道，我又哭過了。

很想把自己抱緊給自己些許溫暖，小心的去避開不想剛剛夢境里出現的藍維，隨著這個冬天一起結束了的一切。可是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出他的樣子，冷漠的表情，一臉的不耐煩，眼淚在不經意的思緒涌出…

南方的冬天是溫暖的，應該是可以這么說的。藍維家般到對門的時候天氣很暖和，像是在幫助他們家搬入新居而曾加喜慶。

第一次碰見藍維，是在陽臺。我正懶懶的曬著我的太陽。那時天很藍很透，像極了一幅調出來的不真實的畫，藍維的背影唯美的印在了那里。我看著他轉過身來，清秀的五官像極了童話故事里的小王子，淡淡的櫻花味道微笑，有曾相識。

“你是余夏至？名字真怪。”藍維隔著條巷朝我‘問候’，聲音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似如一見如故般老套。

“你是藍維，我聽過。”我收回了在他身上的所有眼光，開始不再喜歡他，不喜歡他的輕傲不喜歡他的挑眉。

那一年，我們都才十六歲。

那時候的藍維，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干凈，就像是藍天，不用太陽也可以給人燦爛的感覺。那時候的我，亦是如此的單純，不用考慮任何事不用害怕需討好任何人。

二

藍維每天都是和我一起上學放學的，不管我是否愿意，就象是他進入我的生活一樣，不容我有任何拒絕。

“你是余夏至？藍維的女朋友。”在第N次因為藍維而被高年級的女生攔在廁所時，我想我真的無語了。就在那女生被我一言不語沉默的表情激怒要往我臉上印梅花之際，廁所門突然被踹開了。藍維很藐視的抓住了那支想在我臉上畫梅花的手，狠狠的把它的主人推了個踉蹌，拽過我緊緊的扣著，一臉不屑的挑著眉毛盯著那個退了幾步的高年級女生。

“余夏至就是我女朋友，你想怎樣？你有什么不滿就請當著我的面說清楚好了，順便也帶個信給其它女生，不要再來找夏至的麻煩了，有什么事情請直接找我。溺水三千，我只取她這一瓢。”說罷，藍唯拽著我帥氣的走出了女廁所，留下一大干看熱鬧的鬧事的好事者，口呆目瞪的表情。

不知道被他拽著走了多遠，但我有些抽筋的小腿投訴我它已經走了很久了，是很久很久了。因為我的氣喘發作了。藍維不知所措的一臉驚恐有點好笑，沒有了憂傷的櫻花味道。

醫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是那樣的濃烈。恢復意識的第一眼，藍維正趴在窗口背對著我，夕陽的余光把他又襯的那樣唯美，該他天生就是藍天的一份吧，太陽的無論什么時候都可以襯他。

“其實我口袋里有藥的，不用去醫院。”回家的路上，我淡淡的掏出口袋里的小藥瓶，伸給他看。

“人唄長了那么抽象，鬼毛病倒是一大堆。”藍維很刺人的丟出了一句話，但昏黃路燈下藍唯很認真的看察那藥瓶的樣子，印在了我心里。絲絲竊喜。

那天廁所事件后，再沒有高年級女生來堵我了，當然，也沒有同年級的女生敢同我玩了，我被孤立了。

我有哭的那天，果子和我說絕交了。果子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好朋友，我們一起讀幼兒園、小學、初中還有現在的高中的。果子是那種屬于女大十八變的女孩子，如今婷婷玉立的她，正是榮恒里排名最前的校花。

果子說，余夏至，你居然把我男朋友給搶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居然對我下手？太過分了吧，說罷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我在旁邊除了遞紙巾其他便一無能所做了。

她指的男朋友，該就是藍唯的吧，因為我只和這個男生有過瓜葛。可是我并不知道他是果子男朋友的，果子都從來沒有同我說過的。我有多冤枉丫，沒人知道，如果果子早告訴我她的男朋友是藍唯的話我一定不會和他有掛鉤的，我發誓。

可是，果子不聽我的解釋。

果子同我鬧過一次后便再也沒有來找過我了。見面也只是無視。我有多委屈，我真的用語言表達不出來。我只知道，世界離我越來越遠了。

三

我真的和藍維在一起了，那個在學校耀眼奪目的男生。

這個結果連我自己都覺得很驚訝的。那個自傲的家伙，那個愛雞蛋里頭挑骨頭的家伙，那個說話老是尖酸刻薄的家伙。

可是。

我喜歡上了他在太陽下的背影。我喜歡上了他櫻花味道的笑容。我喜歡上了他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喜歡上了他仔細認藥的情景。我喜歡上了他受凍去找94年硬幣的傻樣。我喜歡上了他同我蹲在石巷子里聽我編故事的純真。我喜歡上了他陪我大夏天喝優樂美的白癡樣…

這些，都是理由。

我是多么珍惜我們之間的記憶，一次牽手一個擁抱，全都像是小秘密一般的藏在我的日記里。是那樣的甜蜜，亦是那樣的美麗。

果子再來找我的時候，都已經是深秋了。那時候，我和藍維的無名指上都有了一個小小的銀戒了。

果子看了我手上的戒指許久，沒有一點動靜。我似乎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安，手不由的往外套的口袋塞，然后才聽見果子動了嘴：“夏夏，你可以離開藍維么？我…我懷了藍維的孩子…”

我震驚的后退了好幾步，盯著果子那確實有些鼓起的小腹拼命的搖頭，眼淚奪眶而出整個人頓時一片空白。

“夏夏，你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愛藍維。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我自己。你知道么，我一直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你不幸福，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了。老天是多么的眷顧我，他居然賜給我了藍維和我最美的禮物，這個禮物，不管會有多難多痛苦，我也一定是要收到。是和藍維一起。”果子像是預先知道我會哭的樣子，很震定的把我扶到了跑道旁的小凳子上，變戲法搬抽出一張又一張的紙巾，動作像當初她說男朋友給我搶了哭的梨花帶雨時我給她紙巾一樣機械。

風輕輕的吹著，帶了絲許的涼意。果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剩我一個人靠在背椅上一顆一顆的數著滿天的星。我的心里是如此的難過，像是呼吸都連著一起疼痛。

藍維找到我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我在凳子是冷了去有些發抖了。天上還是有很多很多的星星，我算錯了一次又一次。藍維的表情有點怪，緊緊的把我給抱在了他的懷里，那一刻，我聽到了他的心跳。很吵。

“以后出來數星星叫上我好么？”藍維的聲音有點顫抖，在我耳邊一直回揚，加深加暖…

四

我沒有同藍維告別，走的很安靜。

想解釋一點，我不是因為藍維的背叛而離開的。

果子對于我來說，會是那樣重要的一個人。那個信任我比信任她自己還更信任的人；那個有什么好東西一定買兩份的人；那個生日吹蠟燭卻讓我許愿的人；那個為了馬路上一個94年硬幣差點被車撞的人；那個把什么好東西都讓給我的人；那個和我比賽更不會哭的人……那個，我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其實，我是知道果子的肚子里是沒有小孩的，里面只是***媽買給她塑腰用的粗腰帶，她曾經也給過我一條。

果子的重要，是勝過藍維的。即使我不能同果子回到從前，即使我將放棄我心愛的藍維。

很矛盾的，故事。

一場，不了了之的鬧劇。

抽屜泛黃的日記

榨干了回憶

那笑容是夏季

你我的過去

被順時針的忘記

矛盾過后的愛情

后悔的眼淚是多余

藍維，余夏至想你了。

后續旁白

榮恒精神療養院

“夏至，余夏至，十六床的余夏至，吃藥了。”護士小姐再次在石墻邊找到了蹲在墻角縮成一團的病人，看到她手中的本子和筆無奈的搖了搖頭“夏至，今天藍維的故事發展到了哪一步了？”

那個叫余夏至的病人輕輕的搖了搖頭，一臉的憂郁看了讓人心疼。一個明晃晃的院牌掛在藍白色的病服上嚴重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