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成人福利在线_狠狠骚_久久久精品视频免费_56pao在线_日韩一区二区福利_国产综合久久

呂氏春秋·覽·審應覽文言文和譯文

雕龍文庫 分享 時間: 收藏本文

呂氏春秋·覽·審應覽文言文和譯文

呂氏春秋·覽·審應覽

《呂氏春秋》是秦國呂不韋集合門客們編撰的一部名著,全書二十六卷,分十二紀、八覽、六論。以下是文言文之家整理的呂氏春秋·覽·審應覽文言文原文及翻譯,歡迎閱讀。

文言文

【審應】

一曰:人主出聲應容,不可不審。凡主有識,言不欲先。人唱我和,人先我隨,以其出為之入,以其言為之名,取其實以責其名,則說者不敢妄言,而人主之所執其要矣。孔思請行,魯君曰:“天下主亦猶寡人也,將焉之?”孔思對曰: “蓋聞君子猶鳥也,駭則舉。”魯君曰:“主不肖而皆以然也,違不肖,過不肖,而自以為能論天下之主乎?凡鳥之舉也,去駭從不駭。去駭從不駭,未可知也。去駭從駭,則鳥曷為舉矣?”孔思之對魯君也,亦過矣。魏惠王使人謂韓昭侯曰: “夫鄭乃韓氏亡之也,愿君之封其後也。此所謂存亡繼絕之義。君若封之,則大名。”昭侯患之,公子食我曰:“臣請往對之。”公子食我至於魏,見魏王,曰: “大國命弊邑封鄭之後,弊邑不敢當也。弊邑為大國所患。昔出公之後聲氏為晉公,拘於銅鞮,大國弗憐也,而使弊邑存亡繼絕,弊邑不敢當也。”魏王慚曰: “固非寡人之志也,客請勿復言。”是舉不義以行不義也。魏王雖無以應,韓之為不義,愈益厚也。公子食我之辯,適足以飾非遂過。魏昭王問於田詘曰:“寡人之在東宮之時,聞先生之議曰:‘為圣易。’有諸乎?”田詘對曰臣之所舉也。” 昭王曰:“然則先生圣于?”田詘對曰:“未有功而知其圣也,是堯之知舜也;待其功而後知其舜也,是市人之知圣也。今詘未有功,而王問詘曰‘若圣乎’,敢問王亦其堯邪?”昭王無以應。田詘之對,昭王固非曰“我知圣也”耳,問曰 “先生其圣乎”己因以知圣對昭王。昭王有非其有,田詘不察。趙惠王謂公孫龍曰:“寡人事偃兵十馀年矣,而不成,兵不可偃乎?”公孫龍對曰:“偃兵之意,兼愛天下之心也。兼愛天下,不可以虛名為也,必有其實。今藺、離石入秦,而王縞素布總;東攻齊得城,而王加膳置酒。秦得地而王布總,齊亡地而王加膳,所非兼愛之心也。此偃兵之所以不成也。”今有人於此,無禮慢易而求敬,阿黨不公而求令,煩號數變而求靜,暴戾貪得而求定,雖黃帝猶若困。衛嗣君欲重稅以聚粟,民弗安,以告薄疑曰:“民甚愚矣。夫聚粟也,將以為民也。其自藏之與在於上,奚擇?”薄疑曰:“不然。其在於民而君弗知,其不如在上也;其在於上而民弗知,其不如在民也。”凡聽必反諸己,審則令無不聽矣。國久則固,固則難亡。今虞、夏、殷、周無存者,皆不知反諸己也。公子沓相周,申向說之而戰。公子沓訾之曰:“申子說我而戰,為吾相也夫?”申向曰:“向則不肖,雖然公子年二十而相,見老者而使之戰,請問孰病哉?”公子沓無以應。戰者,不習也;使人戰者,嚴駔也。意者恭節而人猶戰,任不在貴者矣。故人雖時有自失者,猶無以易恭節。自失不足以難,以嚴駔則可。

【重言】

二曰:人主之言,不可不慎。高宗,天子也。即位,諒暗。三年不言。卿大夫恐懼,患之。高宗乃言曰:“以余一人正四方,余唯恐言之不類也,茲故不言。” 古之天子,其重言如此,故言無遺者。成王與唐叔虞燕居,援梧葉以為珪。而授唐叔虞曰:“余以此封女。”叔虞喜,以告周公。周公以請曰:“天子其封虞邪? ”成王曰:“余一人與虞戲也。”周公對曰:“臣聞之,天子無戲言。天子言,則史書之,工誦之,士稱之。”於是遂封叔虞于晉。周公旦可謂善說矣,一稱而令成王益重言,明愛弟之義,有輔王室之固。荊莊王立三年,不聽而好讔。成公賈入諫,王曰:“不谷禁諫者,今子諫,何故?”對曰:“臣非敢諫也,愿與君王讔也。”王曰:“胡不設不谷矣?”對曰:“有鳥止於南方之阜,三年不動不飛不鳴,是何鳥也?”王射之,曰:“有鳥止於南方之阜,其三年不動,將以定志意也;其不飛,將以長羽翼也;其不鳴,將以覽民則也。是鳥雖無飛,飛將沖天;雖無鳴,鳴將駭人。賈出矣,不谷知之矣。”明日朝,所進者五人,所退者十人。群臣大說,荊國之眾相賀也。故《詩》曰:“何其久也,必有以也。何其處也,必有與也。”其莊王之謂邪!成公賈之讔也,賢於太宰嚭之說也。太宰嚭之說,聽乎夫差,而吳國為墟;成公賈之讔。喻乎荊王,而荊國以霸。齊桓公與管仲謀伐莒,謀未發而聞於國,桓公怪之,曰:“與仲父謀伐莒,謀未發而聞於國,其故何也?”管仲曰:“國必有圣人也。”桓公曰:“嘻!日之役者,有執蹠■而上視者,意者其是邪!”乃令復役,無得相代。少頃,東郭牙至。管仲曰:“此必是已。”乃令賓者延之而上,分級而立。管子曰:“子邪言伐莒者?” 對曰:“然。”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故言伐莒?”對曰:“臣聞君子善謀,小人善意。臣竊意之也。”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以意之?”對曰:“臣聞君子有三色:顯然喜樂者,鐘鼓之色也;湫然清靜者,衰绖之色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日者臣望君之在臺上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君呿而不唫,所言者‘莒’也;君舉臂而指,所當者莒也。臣竊以慮諸候之不服者,其惟莒乎!臣故言之。”凡耳之聞,以聲也。今不聞其聲,而以其容與臂,是東郭牙不以耳聽而聞也。桓公、管仲雖善匿,弗能隱矣。故圣人聽於無聲,視於無形。詹何、田子方、老耽是也。

【精諭】

三曰:圣人相諭不待言,有先言言者也。海上之人有好蜻者,每居海上,從蜻游,蜻之至者百數而不止,前後左右盡蜻也,終日玩之而不去。其父告之曰: “聞蜻皆從女居,取而來,吾將玩之。”明日之海上,而蜻無至者矣。勝書說周公旦曰:“延小人眾,徐言則不聞,疾言則人知之。徐言乎,疾言乎?”周公旦曰:“徐言。”勝書曰:“有事於此,而精言之而不明,勿言之而不成。精言乎,勿言乎?”周公旦曰:“勿言。”故勝書能以不言說,而周公旦能以不言聽。此之謂不言之聽。不言之謀,不聞之事,殷雖惡周,不能疵矣。口昬不言,以精相告,紂雖多心,弗能知矣。目視於無形,耳聽於無聲,商聞雖眾,弗能窺矣。同惡同好,志皆有欲,雖為天子,弗能離矣。孔子見溫伯雪子,不言而出。子貢曰:“夫子之欲見溫伯雪子好矣,今也見之而不言,其故何也?”孔子曰:“若夫人者,目擊而道存矣,不可以容聲矣。”故未見其人而知其志,見其人而心與志皆見,天符同也。圣人之相知,豈待言哉?白公問於孔子曰:“人可與微言乎?” 孔子不應。白公曰:“若以石投水,奚若?”孔子曰:“沒人能取之。”白公曰: “若以水投水,奚若?”孔子曰:“淄、澠之合者,易牙嘗而知之。”白公曰: “然則人不可與微言乎?”孔子曰:“胡為不可?唯知言之謂者為可耳。”白公弗得也。知謂則不以言矣。言者謂之屬也。求魚者濡,爭獸者趨,非樂之也。故至言去言,至為無為。淺智者之所爭則末矣。此白公之所以死於法室。齊桓公合諸侯,衛人後至。公朝而與管仲謀伐衛,退朝而入,衛姬望見君,下堂再拜,請衛君之罪。公曰:“吾於衛無故,子曷為請?”對曰:“妾望君之入也,足高氣強,有伐國之志也。見妾而有動色,伐衛也。”明日君朝,揖管仲而進之。管仲曰:“君舍衛乎?”公曰:“仲父安識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恭,而言也徐,見臣而有慚色,臣是以知之。”君曰:“善。仲父治外,夫人治內,寡人知終不為諸侯笑矣。”桓公之所以匿者不言也,今管子乃以容貌音聲,夫人乃以行步氣志。桓公雖不言,若暗夜而燭燎也。晉襄公使人於周曰:“弊邑寡君寢疾,卜以守龜,曰:‘三涂為祟。’弊邑寡君使下臣愿藉途而祈福焉。”天子許之,朝,禮使者事畢,客出。萇弘謂劉康公曰:“夫祈福於三涂,而受禮於天子,此柔嘉之事也,而客武色,殆有他事,愿公備之也。”劉康公乃儆戎車卒士以待之。晉果使祭事先,因令楊子將卒十二萬而隨之,涉於棘津,襲聊、阮、梁蠻氏,滅三國焉。此形名不相當,圣人之所察也,萇弘則審矣。故言不足以斷小事,唯知言之謂者可為。

【離謂】

四曰:言者以諭意也。言意相離,兇也。亂國之俗,甚多流言,而不顧其實,務以相毀,務以相譽,毀譽成黨,眾口熏天,賢不肖不分。以此治國,賢主猶惑之也,又況乎不肖者乎?惑者之患,不自以為惑,故惑惑之中有曉焉,冥冥之中有昭焉。亡國之主,不自以為惑,故與桀、紂、幽、厲皆也。然有亡者國,無二道矣。鄭國多相縣以書者,子產令無縣書,鄧析致之。子產令無致書,鄧析倚之。令無窮,則鄧析應之亦無窮矣。是可不可無辯也。可不可無辯,而以賞罰,其罰愈疾,其亂愈疾。此為國之禁也。故辯而不當理則偽,知而不當理則詐。詐偽之民,先王之所誅也。理也者,是非之宗也。洧水甚大,鄭之富人有溺者,人得其死者。富人請贖之,其人求金甚多。以告鄧析,鄧析曰:“安之。人必莫之賣矣。” 得死者患之,以告鄧析,鄧析又答之曰:“安之。此必無所更買矣。”夫傷忠臣者有似於此也。夫無功不得民,則以其無功不得民傷之;有功得民,則又以其有功得民傷之。人主之無度者,無以知此,豈不悲哉?比干、萇弘以此死,箕子、商容以此窮,周公、召公以此疑,范蠡、子胥以此流,死生存亡安危,從此生矣。子產治鄭,鄧析務難之,與民之有獄者約:大獄一衣,小獄襦袴。民之獻衣襦袴而學訟者,不可勝數。以非為是,以是為非,是非無度,而可與不可日變。所欲勝因勝,所欲罪因罪。鄭國大亂,民口喧嘩。子產患之,於是殺鄧析而戮之,民心乃服,是非乃定,法律乃行。今世之人,多欲治其國,而莫之誅鄧析之類,此所以欲治而愈亂也。齊有事人者,所事有難而弗死也。遇故人於涂,故人曰: “固不死乎?”對曰:“然。凡事人,以為利也。死不利,故不死。”故人曰: “子尚可以見人乎?”對曰:“子以死為顧可以見人乎?”是者數傳。不死於其君長,大不義也,其辭猶不可服,辭之不足以斷事也明矣。夫辭者,意之表也。鑒其表而棄其意,悖。故古之人,得其意則舍其言矣。聽言者以言觀意也,聽言而意不可知,其與橋言無擇。齊人有淳于髡者,以從說魏王。魏王辨之,約車十乘,將使之荊。辭而行,有以橫說魏王,魏王乃止其行。失從之意,又失橫之事,夫其多能不若寡能,其有辯不若無辯。周鼎著倕而龁其指,先王有以見大巧之不可為也。

【淫辭】

五曰:非辭無以相期,從辭則亂。亂辭之中又有辭焉,心之謂也。言不欺心,則近之矣。凡言者以諭心也。言心相離,而上無以參之,則下多所言非所行也,所行非所言也。言行相詭,不祥莫大焉。空雄之遇,秦、趙相與約,約曰:“自今以來,秦之所欲為,趙助之;趙之所欲為,秦助之。”居無幾何,秦興兵攻魏,趙欲救之。秦王不說,使人讓趙王曰:“約曰:‘秦之所欲為,趙助之;趙之所欲為,秦助之。’今秦欲攻魏,而趙因欲救之,此非約也。”趙王以告平原君,平原君以告公孫龍,公孫龍曰:“亦可以發使而讓秦王曰:‘趙欲救之,今秦王獨不助趙,此非約也。’”孔穿、公孫龍相與論於平原君所,深而辯,至於藏三牙,公孫龍言藏之三牙深辯。孔穿不應,少選,辭而出。明日,孔穿朝,平原君謂孔穿曰:“昔者公孫龍之言甚辯。”孔穿曰:“然。幾能令藏三牙矣。雖然難。愿得有問於君:謂藏三牙甚難而實非也,謂藏兩牙甚易而實是也。不知君將從易而是者乎,將從難而非者乎?”平原君不應。明日,謂公孫龍曰:“公無與孔穿辯。”荊柱國莊伯令其父視曰,日“在天”;視其奚如,曰“正圓”;視其時,日“當今”。令謁者駕,曰“無馬”。令涓人取冠,“進上”。問馬齒,圉人曰 “齒十二與牙三十”。人有任臣不亡者,臣亡,莊白決之,任者無罪。宋有澄子者,亡緇衣。求之涂,見婦人衣緇衣,援而弗舍,欲取其衣,曰:“今者我亡緇衣。”婦人曰:“公雖亡緇衣,此實吾所自為也。”澄子曰:“子不如速與我衣。昔吾所亡者,紡緇也;今子之衣,禪緇也。以禪緇當紡緇,子豈不得哉?”宋王謂其相唐鞅曰:“寡人所殺戮者眾矣,而群臣愈不畏,其故何也?”唐鞅對曰: “王之所罪,盡不善者也。罪不善,善者故為不畏。王欲群臣之畏也,不若無辨其善與不善而時罪之,若此則群臣畏矣。”居無幾何,宋君殺唐鞅。唐鞅之對也,不若無對。惠子為魏惠王為法。為法已成,以示諸民人,民人皆善之。獻之惠王,惠王善之,以示翟翦,翟翦曰:“善也。”惠王曰:“可行邪?”翟翦曰:“不可。”惠王曰:“善而不可行,何故?”翟翦對曰:“今舉大木者,前乎輿謣,後亦應之,此其於舉大木者善矣。豈無鄭、衛之音哉?然不若此其宜也。夫國亦木之大者也。”

【不屈】

六曰:察士以為得道則未也,雖然,其應物也,辭難窮矣。辭雖窮,其為禍福猶未可知。察而以達理明義,則察為福矣;察而以飾非惑愚,則察為禍矣。古者之貴善御也,以逐暴禁邪也。魏惠王謂惠子曰:“上世之有國,必賢者也。今寡人實不若先生,愿得傳國。”惠子辭。王又固請曰:“寡人莫有之國於此者也,而傳之賢者,民之貪爭之心止矣。欲先生之以此聽寡人也。”惠子曰:“若王之言,則施不可而聽矣。王固萬乘之主也,以國與人猶尚可。今施,布衣也,可以有萬乘之國而辭之,此其止貪爭之心愈甚也。”惠王謂惠子曰:古之有國者,必賢者也。夫受而賢者,舜也,是欲惠子之為舜也;夫辭而賢者,許由也,是惠子欲為許由也;傳而賢者,堯也,是惠王欲為堯也。堯、舜、許由之作,非獨傳舜而由辭也,他行稱此。今無其他,而欲為堯、舜、許由,故惠王布冠而拘于鄄,齊威王幾弗受;惠子易衣變冠,乘輿而走,幾不出乎魏境。凡自行不可以幸為,必誠。匡章謂惠子於魏王之前曰:“蝗螟,農夫得而殺之,奚故?為其害稼也。今公行,多者數百乘,步者數百人;少者數十乘,步者數十人。此無耕而食者,其害稼亦甚矣。”惠王曰:“惠子施也難以辭與公相應。雖然,請言其志。”惠子曰:“今之城者,或者操大筑乎城上,或負畚而赴乎城下,或操表掇以善睎望。若施者,其操表掇者也。使工女化而為絲,不能治絲;使大匠化而為木,不能治木;使圣人化而為農夫,不能治農夫。施而治農夫者也,公何事比施於螣螟乎?”惠子之治魏為本,其治不治。當惠王之時,五十戰而二十敗,所殺者不可勝數,大將、愛子有禽者也。大術之愚,為天下笑,得舉其諱。乃請令周太史更著其名。圍邯鄲三年而弗能取,士民罷潞,國家空虛,天下之兵四至,眾庶誹謗,諸侯不譽。謝於翟翦,而更聽其謀,社稷乃存。名寶散出,土地四削,魏國從此衰矣。仲父,大名也;讓國,大實也。說以不聽不信。聽而若此,不可謂工矣。不工而治,賊天下莫大焉。幸而獨聽於魏也。以賊天下為實,以治之為名,匡章之非,不亦可乎!白圭新與惠子相見也,惠子說之以強,白圭無以應。惠子出,白圭告人曰:“人有新取婦者,婦至,宜安矜煙視媚行。豎子操蕉火而鉅,新婦曰:‘蕉火大鉅’。入於門,門中有斂陷,新婦曰:‘塞之!將傷人之足。’此非不便之家氏也,然而有大甚者。今惠子之遇我尚新,其說我有大甚者。”惠子聞之,曰:“不然。《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愷者大也,悌者長也。君子之德,長且大者,則為民父母。父母之教子也,豈待久哉?何事比我於新婦乎?《詩》豈曰‘愷悌新婦’哉?”誹污因污,誹辟因辟,是誹者與所非同也。白圭曰:惠子之遇我尚新,其說我有大甚者。惠子聞而誹之,因自以為為之父母,其非有甚於白圭亦有大甚者。

【應言】

七曰:白圭謂魏王曰:“市丘之鼎以烹雞,多洎之則淡而不可食,少洎之則焦而不熟,然而視之蝺焉美,無所可用。惠子之言,有似於此。”惠子聞之,曰:“不然。使三軍饑而居鼎旁,適為之甑。則莫宜之此鼎矣。”白圭聞之,曰: “無所可用者,意者徒加其甑邪?”白圭之論自悖,其少魏王大甚。以惠子之言蝺焉美,無所可用,是魏王以言無所可用者為仲父也,是以言無所用者為美也。公孫龍說燕昭王以偃兵,昭王曰:“甚善。寡人愿與客計之。”公孫龍曰:“竊意大王之弗為也。”王曰:“何故?”公孫龍曰:“日者大王欲破齊,諸天下之士其欲破齊者,大王盡養之;知齊之險阻要塞、君臣之際者,大王盡養之;雖知而弗欲破者,大王猶若弗養。其卒果破齊以為功。今大王曰:我甚取偃兵。諸侯之士在大王之本朝者,盡善用兵者也。臣是以知大王之弗為也。王無以應。”司馬喜難墨者師於中山王前以非攻,曰:“先生之所術非攻夫?”墨者師曰:“然。” 曰:“今王興兵而攻燕,先生將非王乎?”墨者師對曰:“然則相國是攻之乎?” 司馬喜曰:“然。”墨者師曰:“今趙興兵而攻中山,相國將是之乎?”司馬喜無以應。路說謂周頗曰“公不愛趙,天下必從。”周頗曰“固欲天下之從也。天下從,則秦利也。路說應之曰:“然則公欲秦之利夫?”周頗曰:“欲之。”路說曰:“公欲之,則胡不為從矣?”魏令孟卬割絳、汾、安邑之地以與秦王。王喜,令起賈為孟卬求司徒於魏王。魏王不說,應起賈曰:“卬,寡人之臣也。寡人寧以臧為司徒,無用卬。愿大王之更以他人詔之也。”起賈出,遇孟卬於廷。曰:“公之事何如?”起賈曰:“公甚賤子公之主。公之主曰:寧用臧為司徒,無用公。”孟卬入見,謂魏王曰:“秦客何言?”王曰:“求以女為司徒。”孟卬曰:“王應之謂何?”王曰:“寧以臧,無用卬也。”孟卬太息曰:“宜矣王之制於秦也!王何疑秦之善臣也?以絳、汾、安邑令負牛書與秦,猶乃善牛也。卬雖不肖,獨不如牛乎?且王令三將軍為臣先,曰‘視卬如身’,是重臣也。令二輕臣也,令臣責,卬雖賢,固能乎?”居三日,魏王乃聽起賈。凡人主之與其大官也,為有益也。今割國之錙錘矣,而因得大官,且何地以給之?大官,人臣之所欲也。孟卬令秦得其所欲,秦亦令孟卬得其所欲,責以償矣,尚有何責?魏雖強,猶不能責無責,又況於弱?魏王之令乎孟卬為司徒,以棄其責,則拙也。秦王立帝,宜陽許綰誕魏王,魏王將入秦。魏敬謂王曰:“以河內孰與梁重?” 王曰:“梁重。”又曰:“梁孰與身重?”王曰:“身重。”又曰:“若使秦求河內,則王將與之乎?”王曰:“弗與也。”魏敬曰:“河內,三論之下也;身,三論之上也。秦索其下而王弗聽,索其上而王聽之,臣竊不取也。”王曰:“甚然。”乃輟行。秦雖大勝於長平,三年然後決,士民倦,糧食。當此時也,兩周全,其北存,魏舉陶削衛,地方六百,有之勢是而入,大蚤,奚待於魏敬之說也?夫未可以入而入,其患有將可以入而不入。入與不入之時,不可不熟論也。

【具備】

八曰:今有羿、蜂蒙、繁弱於此,而無弦,則必不能中也。中非獨弦也,而弦為弓中之具也。夫立功名亦有具,不得其具,賢雖過湯、武。則勞而無功矣。湯嘗約於郼、薄矣,武王嘗窮於畢、裎矣,伊尹嘗居於庖廚矣,太公嘗隱於釣魚矣。賢非衰也,智非愚也,皆無其具也。故凡立功名,雖賢,必有其具,然後可成。宓子賤治亶父,恐魯君之聽讒人,而令己不得行其術也,將辭而行,請近吏二人於魯君與之俱。至於亶父,邑吏皆朝。宓子賤令吏二人書。吏方將書,宓子賤從旁時掣搖其肘,吏書之不善,則宓子賤為之怒。吏甚患之,辭而請歸。宓子賤曰:“子之書甚不善,子勉歸矣!”二吏歸報於君,曰:“宓子不得為書。” 君曰:“何故?”吏對曰:“宓子使臣書,而時掣搖臣之肘,書惡而有甚怒,吏皆笑宓子。此臣所以辭而去也。”魯君太息而嘆曰:“宓子以此諫寡人之不肖也。寡人之亂子,而令宓子不得行其術,必數有之矣。微二人,寡人幾過。”遂發所愛而令之亶父,告宓子曰:“自今以來,亶父非寡人之有也,子之有也。有便於亶父者,子決為之矣。五歲而言其要。”宓子敬諾,乃得行其術於亶父。三年,巫馬旗短褐衣弊裘而往觀化於亶父,見夜漁者,得則舍之。巫馬旗問焉,曰: “漁為得也,今子得而舍之,何也?”對曰:“宓子不欲人之取小魚也。所舍者小魚也。”巫馬旗歸,告孔子曰:“宓子之德至矣,使民暗行若有嚴刑於旁。敢問宓子何以至於此?”孔子曰:“丘嘗與之言曰:‘誠乎此者刑乎彼。’宓子必行此術於亶父也。”夫宓子之得行此術也,魯君後得之也。魯君後得之者,宓子先有其備也。先有其備,豈遽必哉?此魯君之賢也。三月嬰兒,軒冕在前,弗知欲也;斧鉞在後,弗知惡也;慈母之愛,諭焉。誠也。故誠有誠乃合於情。精有精乃通於天。乃通於天,水木石之性,皆可動也,又況於有血氣者乎?故凡說與治之務莫若誠。聽言哀者,不若見其哭也;聽言怒者,不若見其斗也。說與治不誠,其動人心不神。

翻譯

審應

君主對自己的言語神色,不可不慎重。凡是君主有見識的,言談都不想先開口。別人唱,自己應和,別人先做,自己隨著。根據他外在的表現,考察他的內心,根據他的言論,考察他的名聲,根據他的實際,推求他的名聲。這樣,那么游說的人就不敢胡言亂語,而君主就能掌握住根本了。

孔思請求離開魯國,魯國君主說,“天下的君主也都象我一樣啊,你將要到哪里去?”孔思回答說。“我聽說君子就象鳥一樣,受到驚嚇就飛走。”魯國君主說:“君主不賢德,天下都是這樣啊。離開不賢德的君主,還到不賢德的君主那里去,你自己認為這是能了解天下的君主嗎?凡鳥飛走,都是離開驚嚇它的地方不驚嚇它的地方去,驚嚇與不驚嚇,并不能知道,如果離開驚嚇它的地方到驚嚇它的地方去,那么鳥為什么要飛走呢?”孔思那樣回答魯國君主,是不對的。

魏惠王派人對韓昭侯說:“鄭國是韓國滅亡的,希望您封鄭國君主的后代。這就是所說的使滅亡的國家得以存在、使滅絕的諸侯得以延續的道義。您如果封鄭國君主的后代,那么您的名聲就會顯赫。”昭侯對此感到憂慮,公子食我說:“我請您允許我去回答弛。”公子食我到了魏國,見到魏王以后說;“貴國命令我國封鄭國君主的后代,我國不敢應承。我國一向被貴國視為禍患。從前晉出公的后代聲氏當晉國君主,后來被囚禁在銅鞮,貴國不憐憫他,卻讓我國保存滅亡的國家、延續滅絕的諸侯,我國不敢應承。”魏王慚愧地說;“這本來不是我的意思,請客人不要再說了。”這是舉出別人的不義行為來為自己做不義的事辯解。魏王雖然無話回答,但韓國做不義的事卻更加厲害了。公子食我的善辯,恰好足以文過飾非。

魏昭王向田詘問道:“我在東宮當太子的時候,聽到先生您議論說:‘當圣賢很容易。’有這樣的話嗎?”田詘回答說;“這是我說的話。”昭王說:“那么先生您是圣賢嗎?”田詘回答說:“沒有功績就能知道這人是圣賢,這是堯對舜的了解,等到這人有了功績然后才知道他是圣賢,這是一般人對舜的了解。現在我沒有功績,可是您卻問我說‘你是圣賢嗎’,請問您也是堯嗎?”昭王無話回答。田詘回答昭王的時候,昭王本來不是說“我了解圣賢”,而是問他說“先生您是圣賢喝”,田詘自己于是就用了解圣賢的話回答昭王,這樣,就使昭王享有了自己不應該享有的聲譽,而田詘在對答時也不省察。

趙惠王對公孫龍說;“我致力于捎除戰爭有十多年了,可是卻沒有成功。戰爭不可以消除嗎?”公孫龍回答說;“消除戰爭的本意,體現了兼愛天下人的思想。兼愛天下人,不可以靠虛名就能實現,一定要有實際。現在藺,商石二縣歸屬了秦國,您就穿上喪國之服,向東攻打齊國奪取了城邑,您就安排酒筵加餐慶賀。秦國得到土地您就穿上喪服,齊國喪失土地您就加餐慶賀,這都不符舍兼愛天下人的思想。這就是消除戰爭之所以不能成功的原因啊。”假如有這樣個人,傲慢無禮卻想受到尊敬,結黨營私處事不公卻想得到好名聲,號令煩難屢次變更卻想平靜,乖良殘暴貪得無厭卻想安定,即使是黃帝也會束手無策的。

衛嗣君想加重賦稅來聚積糧食,人民對此感到不安,他就把這種情況告訴薄疑說;“人民非常愚昧啊。我聚積糧食,是為人民著想。他們自己保存糧食與保存在官府里,有什么區別呢?”薄疑說:“不對。糧食保存在人民手里,您就不能得到,這就不如保存在官府里了;糧食保存在官府里,人民就不能得到,這就不如保存在人民手里了。”凡是聽到某種意見一定要反躬自求,能詳察,那么命令就沒有不被聽從的了。立國時間長了就穩固,國家穩固就難以滅亡。現在虞、夏、商、周沒有存在的,都是因為不知道反躬自求啊。

公子沓當周國的相,申向勸說他時戰栗不止。公子沓責備他說:“您勸說我時戰粟不止,是困為我是相吧?”申向說:“我是很不賢德,雖說這樣,但是您年紀二十歲就當了相,會見年老的人卻讓他戰粟不止,請問這是誰的過錯昵?”公子沓無話回答。戰栗不止是因為不習慣見尊者,讓人戰栗不止是因為嚴厲驕橫。倘或謙虛恭敬待人而別人還是戰栗不止,那么責任就不在尊貴的人了。所以,別人雖說時常有犯過失的,但自己還是不能改變謙虛恭敬待人的志度。別人犯過失不足以責難,用嚴厲驕橫的態度待人則應該責難。

重言

君主說話,不可不慎重。殷高宗是天子,即位以后,守孝三年不說話。卿、大夫們很恐懼,對此感到憂慮。高宗這才說道;“憑我直己的力量使四方得到糾正,我唯恐說的話不恰當啊,因此才不說話。”古代的天子,他們對說話慎重到如此地步,所以說的話沒有失誤的。

周成王與唐叔虞閑居時,摘下梧桐葉子當珪,交給唐叔虞說:“我拿這個親封你。”叔虞很高興,把這事告訴了周公。周公向成王請示說:“天子您封叔虞了吧?”成王說。“我是跟叔虞開玩笑呢。”周公回答說:“我聽說過,天子沒有開玩笑的話。天子一說話,史官就記下來,樂人就吟誦,士就頌揚。”成王于是就把叔虞封在晉。周公旦可以說是善于勸說了,他一勸說就使成王對言談更加慎重,使愛護弟弟這種道義彰明,又因為封叔虞于晉而使周王室更加穩固。

楚莊王立為國君三年,不理政事,卻愛好隱語。成公賈入朝勸諫,莊王說:“我禁止人們來勸諫,現在你卻來勸諫,這是為什么?”成公賈回答說;“我不敢來勸諫,我希望跟您講隱語,”莊王說:“你何不對我講隱語昵?”成公賈回答說:“有只鳥停在南方的土山上,三年不動不飛不嗚,這是什么鳥啊?”莊王猜測說:“有只鳥停在南方的土山上,它之所以三年不動,是要借此安定意志,它之所以不飛,是要借此生長羽翼,它之所以不鳴,是要借此觀察民間的法度。這鳥雖然不飛,一飛就將沖上天空,雖然不鳴,一鳴就將使入驚恐。你出去吧,栽知道隱語的含義了。”第二天上朝,提拔的有五個人,罷免的有十個人。臣子們都非常高興,楚國的人們都互相慶賀。所以《詩》上說:“為什么這么久不行動呢,一定是有原因的。為什么安居不動呢,一定是有緣故的。”這大概說的就是莊王吧。成公賈講的隱語,勝過太宰豁勸說的言論。太宰話勸說的言論被夫差聽從了,吳國因此成為廢墟,成公賈講的隱語,被楚王理解了,楚國因此稱霸諸侯。

齊桓公與管仲謀劃攻打莒國,謀劃的事尚未公布就被國人知道了,桓公感到很奇怪,蛻;“與仲父謀劃攻打莒國,謀劃的事尚未公布就被國人知道了,這是什么原因呢?”管仲說。“國內一定有聰明睿智的人。”柜公說:“嘻!那天服役的人有拿著來向上張望的,我料想大溉就是這個人吧!”干是就命令那天服役的人再來服役,不得替代。過了一會兒,東郭牙來了。管仲說:“這人一定是那個把消息傳出去的有了。”于是就派禮賓官員領他上來,管仲和他分賓主在臺階上站定。管仲說:“傳播攻打莒國消息的人是你吧?”東郭牙回菩說;“是的。”仲說;“我沒有說過攻打莒國的話,你為什么要傳播攻打莒菖國的消息呢?”東郭牙回答說:“我聽說君子善于謀劃,小人善干揣測,我是私下里揣測出來的。”管仲說;“我沒有說過攻打莒國的話,你根據什么揣測出來的?”東郭牙回答說:“我聽說君子有三種神色:面露喜悅之色,這是欣賞鐘鼓等樂器時的神色,面帶清冷安靜之色,這是居喪時的神色,怒氣沖沖、手足揮動,這是要用兵打仗的神色。那天哉=我望見您在臺上怒氣沖沖、手足揮動,這就是要用兵打仗的神色。您的嘴張開了,沒有閉上,這表明您所說的是‘莒’。您舉起胳膊指點,被指的正是莒國。我私下考慮,諸侯當中不肯歸服齊國的,大溉只有莒國了吧,因此我就傳播了攻打莒國的消息。”大凡耳朵能聽到,是因為有聲音。現在沒有聽到聲音,卻根據別人的面部表情與手臂動作了解別人的意圖,這是東郭牙不靠耳朵就能聽到別人的話啊。桓公、管仲雖然善于保守秘密,也不能掩蓋住。所以,圣人能在無聲之中有所聽聞,能在無形之中有所察見。詹何,田子方、老耽就是這樣喇。

精諭

圣人相互曉諭不須言語,有先于言語表達思想的東西。

海上有個喜歡蜻蜒的人,每當他停留在海上,總跟蜻蜒在一起嬉戲,來的蜻蜓數以百計都不止,前后左右盡是蜻蜒,整天玩賞它們它們都不離開。他的父親告訴他說:“聽說蜻蜒都跟你在一起,你把它們帶來,我也要玩賞它們。”第二天到了海上,蜻蜒沒有一個來的了。

勝書勸說周公旦道:“廷堂小而人很多,輕聲說您不能聽到,大聲說別人就會知道。是輕聲說呢,還是大聲說呢?”周公旦說:“輕聲說。”勝書說:“假如有件事情,隱微地說不能說明白,不說就不能辦成。是隱微地說呢,還是不說呢?”周公旦說:“不說。”所以勝書能憑著不言勸說周公,而周公旦也能憑著對方的不言聽懂他的意思。這就叫做不用別人說話就能聽情。不說出親的計謀,聽不到的事情,商雖然厭惡周,也不能挑毛病。嘴巴不講話,通過神情告訴對方,紂雖然多心,也不能知道周的計謀。眼晴看到的都是無形的東西,耳朵聽到的都是無聲的東西,商探聽消息的人雖然很多,也不能窺見周的秘密。聽者與說者好惡相同,志欲一樣,雖然是天于,也不能把他們隔斷。

孔子去見溫伯雪子,不說話就出來了。子貢說:“先生您希望見到溫怕雪子已經很久了,現在見到了卻不說話,這是什么原因呢?”孔子說:“象他那樣的人,用眼一看就知道他是有道之人,不著再講話了。”所以,還沒有見到那個人就能知道他的志向,見到那個人以后他的內心與志向都能看清楚,這是因為彼此都與天道相合。圣人相互了解,哪里要等待言語呢?

白公向孔干問道:“人可以跟他講隱秘的話嗎?”孔子不同答。白公說“講的隱秘的話就如同把石頭投入水中一樣不為人所知,怎么樣?”孔子說:“在水中潛行的人能得到它。”白公說;“就如同把水倒入水中一樣不為人所知,怎么樣?”孔子說:“淄水、澠水匯臺在一起,易牙嘗嘗就能區分它們。”白公說:“這樣說來,那么人不可以跟他講隱秘的話了嗎?”孔子說;“為什么不可以?只有懂得說的話的意思的人才可以啊。”白公不懂得說的話的意思。懂得意思就可以不用言語了,因為言語是表達思想的。捕魚的要沾濕衣服,爭搶野獸的要奔跑,并不是他們愿意沾濕衣服或奔跑。所以,最高境界的言語是拋棄言語,最高境界的作為是無所作為。才智短淺的人他們所爭的已是很渺小了.這就是白公后來死在監獄里的原因。

齊桓公盟會諸侯,衛國人來晚了。桓公上朝時與管仲謀劃攻打衛國。退朝以后進入內室,衛姬望見君主,下堂拜了兩拜,為衛國君主請罪。柜公說:“我對衛國沒有事,你為什么要請罪?”衛姬回答說:“我望見您進來的時候,邁著大步,怒氣沖沖,有攻打別國的意思。見到我就變了臉色,這表明是要攻打衛國啊。”第二天桓公上朝,向管仲作揖請他進來。管仲說:“您不攻打衛國了吧?”桓公說。“仲父您怎么知道的?”管仲說;“您升朝時作揖很恭敬,見到我面有愧色,我因此知道的。”桓公說:“好。仲父治理宮外的事情,夫人治理宮內的事情,我知道自己終究不會被諸侯們恥笑了。”桓公用以掩蓋自己意圖的辦法是不說話,現在管子卻憑著容貌聲音、夫人卻憑著走路氣質察覺到了。桓公雖然不說話,他的意圖就象黑夜點燃燭火一樣看得清楚明白。

晉襄公派人去周朝說:“我國君主臥病不起,用龜甲占卜,卜兆說;‘是三涂山山神降下災禍。’我國君主派我來,希望借條路去向三涂山山神求福。”周天子答應了他,于是升朝,按禮節接待完使者,賓客出去了。萇弘對劉康公說:“向三涂山山神求福,在天子這里受禮遇,這是溫和美善的事情,可是賓客卻表現出勇武之色,恐怕有別的事情,希望您加以防備。”劉康公就讓戰車士卒做好戒備等待著。晉國果然先做祭祀的事,趁機派楊子率領十二萬士兵跟隨著,渡過棘津,襲擊聊,阮、粱等蠻人居住的城邑,滅掉了這三國。這就是實際和名稱不相符,這種情況是圣人所能明察的,萇弘對此就審察清楚了。所以單憑說的話不足以決斷事情,只有懂得說的話的意思才可以決斷事情。

離謂

說的話是為了表達意思的。說的話和意思相違背,是兇險的。造成國家混亂的習俗是,流言很多,卻不顧事實如何,一些人極力互相詆毀,一些人極力互相吹捧,詆毀的,吹捧的分別結成朋黨,眾口喧囂,氣勢沖天,賢與不肖不能分辨。靠著這些來治理國家,賢明的君主尚且會感到疑惑,更何況不賢明的君主呢?疑惑之人的禍患是,自己不感到疑惑。所以得道之人能在疑惑之中悟出事物的道理,能在昏暗之中看到光明的境界。亡國的君主,自己不感到疑惑,所以就與夏桀、商村、周幽王、周厲王一樣了。這樣看來,那些遭到滅亡的國家,都是沿著這條路走的了。

鄭國很多人把新法令懸掛起來,子產命令不要懸掛法令,鄧析就對新法加以修飾。子產命令不要修飾新法,鄧析就把新法弄得很偏頗。子產的命令無窮無盡,鄧析對付的辦法也就無窮無盡。這樣一來,可以的與不可以的就無法辨別了。可以的與不可以的無法辨別,卻用以施加賞罰,那么賞罰越厲害,混亂就會越厲害。這是治理國家的禁忌。所以,如果善辯但卻不符合事理就會奸巧,如果聰明但卻不符合事理就會狡詐。狡詐奸巧的人,是先王所懲處的人。事理,是判斷是非的根本啊。

清水很大,鄭國有個富人淹死了,有個人得到了這人的尸體。富人家里請求贖買尸體,得到尸體的那個人要的錢很多。富人家里把這情況告訴了鄧析,鄧析說:“你安心等待。那個人一定無處去賣尸體了。”得到尸體的人對此很擔憂,把這情況告訴了鄧析,鄧析又回答說:“你安心等待。這人一定無處再去買尸體了。”那些詆毀忠臣的人,與此很相似。忠臣沒有功勞不能得到人民擁護,就拿他們沒有功勞不能得到人民擁護詆毀他們,他們有功勞得到人民擁護,就又拿他們有功努得到人民擁護詆毀他們。君主中沒有原則的,就無了解這種情況。無法了解這種情況,難道不是很可悲嗎?比干、萇弘就是因此而被殺死的,箕子、商容就是因此受到猜疑的,范蠡、伍子胥就是因此而泛舟五湖、流尸干江的,生死,存亡、安危,都由此產生出來了。

子產治理鄭國,鄧析極力刁難他,跟有獄訟的人約定:學習大的獄訟要送上一伴上衣,學習小的張訟要耍送上短衣下衣。獻上上衣短衣下衣以便學習獄訟的人不可勝數。把錯的當成對的,把對的當成錯的,對的錯的沒有標準,可以的與不可以的每天都在改變。想讓人訴訟勝了就能讓人訴訟勝了,想讓人獲罪就能讓人獲罪。鄭國大亂,人民吵吵嚷嚷。子產對此感到憂慮,于是就殺死了鄧析并且陳尸示眾,民心才順服了,是非才確定了,法律才實行了。如今世上的人,大都想治理好自己的國家,可是卻不殺掉鄧析之類的人,這就是想把國家冶理好而國家卻更加混亂的原因啊。

齊國有個侍奉人的人,所侍奉的人遇難他卻不殉死。這人在路上遇到熟人,熟人說:“你果真不殉死嗎?”這個人回答說:“是的。凡是侍奉人,都是為了謀利。殉死不利,所以不殉死。”熟人說說;“您選樣還可以見人嗎?”這個人回答說:“你認為殉死以后倒可以見人嗎?”這樣的話他多次傳述。不為自己的君主上司殉死,是非常不義的,可是這個人還振振有詞。憑言辭不足以決斷事情,是很清楚的了。

言辭是思想的外在表現,欣賞外在表現卻拋棄思想,這是胡涂的。所以古人懂得了人的思想就用不著聽他的言語了。聽別人講話是要通過其言語觀察其思想。聽別人講話卻不了解他的思想,那樣的言語就與乖戾之言沒有區別了。

齊國人有個叫淳于髡的,他用合縱之術勸說魏王。魏王認為他說得好,就套好十輛車,要派他到楚國去。他告辭要走的時侯,又用連橫之術勸說魏王,魏王于是就不讓他去了。既讓合縱的主張落空,又讓連橫的事落空,那么他才能多就不如才能少,他有辯才就不如沒有辯才。周鼎刻鑄上倕的圖像卻讓他咬新自己的手指,先王以此表明大巧是不可取的。

淫辭

沒有言辭就無法互相交往,只聽信言辭就會發生混亂。言辭之中又有言辭,這指的就是思想。言語不違背思想,那就差不多了。凡是說的話,都是為了表達思想的。說的話和思想相背離,可是在上位的卻無法考察,那么在下位的就會有很多說的話與做的事不相符,做的事與說的話不相符的情況。言行互相背離,沒有什么比這更不吉祥的了。

在空洛盟會的時候,秦國,趙國相互訂立盟約,盟約說;“從今以后,秦國想做的事,趙國予以幫助,趙國想做的事,秦國予以幫助。”過了不久,秦國發兵攻打魏國,趙國想援救魏國。秦王很不高興,派人責備趙王說:“盟約說;‘秦國想做的事,趙國予以幫助,趙國想做的事,秦國予以幫助。’現在秦國想攻打燕國,而趙國卻想援救它,這不符合臺盟約。”趙王把這些話告訴了平原君,平原君把這些話告訴了公孫龍,公孫龍說:“趙王也可以派使臣去責備秦王說:‘趙國想援救魏國,現在泰國卻偏偏不幫助趙國,這不符合盟約。”

孔穿、公孫龍在平原君那里互相辯論,言辭精深而雄辯,談到羊有三耳的命題,公孫龍說羊有三耳,說得頭頭是道。孔穿不回答,過了一會兒,就告辭走了。第二天,孔穿來朝見,平原君對孔穿說:“昨天公孫龍說的話非常雄辯。”孔穿說,“是的。幾乎能讓羊有三耳了。盡管這說法很難成立。我愿問問您,說羊有三耳難度很大,而實際上卻不是這樣,說羊有兩耳很容易,而事實確實是這樣。不知您將贊同容易而正確的說法呢,還是贊同困難而不正確的說法呢?”平原君不回答。第二天,平原君對公孫龍說:“你不要跟孔穿辯論了”。

楚國的柱國莊伯讓父親去看看太陽是早是晚,父親卻說“在天上”,看看太陽怎么樣了,卻說“正圓”,看看是什么時辰,卻說“正是現在”。讓謁者去傳令駕車,卻回答說“沒有馬”。讓涓人去拿帽子,回答說“呈上去了”。問馬的年齒,日人卻說“齒十二個,加上牙共三十個”。有個擔保人家的奴仆不逃跑的人,奴仆逃跑了,莊伯判決,擔保的人卻沒有罪。

宋國有個叫澄子的,丟了一件黑色衣服。他到路上去尋找,看見一個婦女穿著黑色衣服,就抓住她不放手,要脫掉她的衣服,說;“如今我丟了件黑色農服。”婦女說;“您雖然丟了黑色衣服,不過這件衣服確實是我自己做的。”澄子說;“你不如趕快把衣服給我。昨天我丟的是紡絲的黑衣服,如今你的衣服是單面的黑衣服。用單面的黑衣服抵償紡絲的黑衣服,你難道還不占便宜嗎?”

宋王對他的相唐鞅說:“我殺死的人很多了,可是臣子們卻越發不是懼我,這是什么原因呢?”唐鞅回答說。“您治罪的,都是不好的人。對不好的人治罪,所以好人不畏懼。您想讓臣子們畏懼您,不如不要區分好與不好,不斷地治罪臣子,這樣,臣子們就會是懼了。”過了不久,宋國君主殺死了唐鞅。唐鞅的回答,還不如不回答。

惠子給魏惠王制定法令。法令已經制定完了,拿來給人們看,人們都認為法令很好。把法令獻給惠王,惠王認為法令很好,拿來讓翟翦看,翟翦說:“好啊。”惠王說:“可以實行嗎?”翟翦說:“不可以。”惠王說:“好卻不可以實行,為什么?”翟翦回答說:“如今抬大木頭的,前面的唱號子,后面的來應和,這號子對于推大木頭的來說是很好了。難道沒有鄭國、衛國那樣人民喜愛的音樂可唱嗎?然而唱那個不如唱這個適宜。治理國家也象抬大木頭一樣自有其適宜的法令啊。”

不屈

明察的士人,認為他得到了道術那倒未必。雖說這樣,可是他對答事物,言辭是難以窮盡的。言辭即使窮盡了,這到底是禍是福還是不可以知道。明察如果用以通曉事理弄清道義,那么明察就是福了,明察如果用以掩飾錯誤愚弄蠢人,那么明察就是禍了。古代之所以看重善于駕車的,是因為可以借以驅逐殘暴的人,制止邪惡的事。

魏惠王對惠子說:“前代享有國家的,一定是賢德的人。如今我確實不如先生您,我希望能把國家傳給您。”惠手謝絕了,魏王又堅決請求道;“假如我不享有這個國家,而把它傳給賢德的人,人們貪婪爭奪的想法就可以制止了。希望先生您因此而聽從我的話。”惠子說:“象您說的這樣,那我就不能聽從您的話了。您本來是大國的君主,把國家讓給別人尚且可以制止人們貪婪爭奪的想法,如今我是個平民,可以享有大國卻謝絕了,這樣,那就更能制止人們貪婪爭奪的想法了。”惠王對惠子說;古代享有國家的,一定是賢德的人。接受別人的國家而且自己又賢德的,是舜,這樣就是想讓惠子成為舜那樣的人,謝絕享有別人的國家而且自己又賢德的,是許由,這樣就是惠子想成為許由那樣的人;把國家傳給別人而且自己又賢德的,是堯,這就是惠王想成為堯那樣的人,堯、舜、許由所以名聞天下,不單單是堯把帝位傳給舜而舜接受了,堯把帝位傳給許由而許由謝絕了,他們其他的行為也與此相稱。如今沒有其他的行為,卻想成為堯、舜、許由那樣的人,所以惠王穿著喪國之服把自己拘禁在鄄請求歸服齊國,齊威王幾乎不肯接受他的歸服,惠子改換了衣帽,乘車逃走,幾乎逃不出魏國國境。大凡自己的行為,不可以憑僥幸之心去行動,一定要誠懇。

匡章在惠王面前惠子說:“螟蟲,農夫捉住就弄死它,為什么?因為它損害莊稼。如今您一行動,多的時候跟隨若幾百輛車、幾百個步行的人,少的時候跟隨著幾十輛車、幾十個步行的人。這些都是不耕而食的人,他們損害莊稼也太厲害了。”惠王說;“惠子很難用言辭回答您,雖然如此,還是請惠子談談自己的想法。”惠子說:“如今修筑城墻的,有的拿著大杵在墟上搗士。有的背著畚箕在城下來來往往運土,有的拿著標志仔細觀望方位的斜正。象我這樣的,就是拿著標志的人啊。讓善于織絲的女子變成絲,就不能織絲了,讓巧匠變成木材,就不能處置木材了,讓圣人變成農夫,就不能管理農夫了。我就是能管理農夫的人啊。您為什么把我比做螟蟲呢?”惠子以治理魏國為根本,他卻治理得不好。在惠王的時代,作戰五十次卻失敗了二十次,被殺死的人不計其數,惠王的大將、愛子有被俘虜的。惠子治國之術的愚惑,被天下人恥笑,天下人部得以稱舉他的過錯。惠王這才請求讓周天子的太史改變惠子仲父的名號。惠王包圍邯鄲三年卻不能攻下來,兵士和人民很疲憊,國家弄得很空虛,天下諸侯的救兵從四面到來解救邯鄲之圍,百姓們責難他,諸侯們不贊譽他。他向翟翦道歉,重新聽取翟翦的計謀,國家才保存住。名貴的寶物都失散到國外,土地被四鄰割去,魏國從此衰弱了。仲父是顯赫的名號,把國家讓給別人是高尚的行動。惠子用不可聽不可信之言勸說惠王。惠王如此聽從意見,不以叫做善于聽取意見。不善于聽取意見卻來治理國家,對天下人的危害沒有比這更大的了。幸好惠子的話只是被魏國聽從了。以危害天下人為實,卻以治理國家為名,匡章非難惠子,不是應該的嗎!

白圭剛與惠子相見,惠子就用如何使國家強大來勸說他,白圭無話回答。惠子出去阻后,白圭告訴別人說;“有個剛娶媳婦的人,媳婦到來時,應該安穩持重,微視慢行。童仆拿的火把燒得太旺,新媳婦說:‘火把太旺。’進了門,門里有陷坎,新媳婦說;‘填上它!它將跌傷人的腿。’這對于她的夫家不是沒有利,然而太過分了些。如今惠子剛剛見到我,他勸說我的話太過分了些。”惠子聽到這話以后,說:“不對。《詩》上說:‘具有愷悌之風的君子,如同人民的父母。’愷是大的意思,悌是長的意思。君子的品德,高尚盛大的,就可以成為人民的父母。父母教育孩子,哪里要等好久呢?為什么把我比做新媳婦呢?《詩》上難道說過‘具有愷悌之風的薪媳婦’嗎?”用污穢責難污穢,用邪僻責難邪僻,這樣就是責難的人與被責難的人相同了。白圭說,惠子剛剛見到我,他勸說我的話太過分了些。惠子聽到達話以后就責難他,于是自認為可以成為他的父母,那惠子的錯誤比白圭說的太過分了還要嚴重得多。

應言

自圭對魏王說:“用帝丘出產的大鼎來煮雞,多加湯汁就會淡得沒法吃,少加湯汁就會燒焦可是卻不熟,然而這鼎看起來非常高大漂亮,不過沒有什么用處。惠子的話,就跟這大鼎相似。”惠子聽到這話以后,說;“不對。假使三軍士兵饑餓了停留在鼎旁邊,恰好弄到了蒸飯用的大甑,那么和甑搭配起來蒸飯就沒有比這鼎更合適的了。”白圭聽到這話以后,說;“沒有什么用處的東西,想來只能在上面放上甑蒸飯用啦!”白圭的評論自然是錯的,他太輕視魏王了。認為惠子的話只是說得漂亮,但沒什么用處,這樣就是魏王把說話沒什么用處的人當成仲父了,這樣就是把說話沒什用處的人當成完美的人了。

公孫龍用如何消除戰爭的話勸說燕昭王,昭王說;“很好。我愿意跟賓客們商議這件事。”公孫龍說;“我私下里估計大王您不會消除戰爭的。”昭王說;“為什么?”公孫龍說:“從前大王您想打敗齊國,天下杰出的人士中那些想打敗齊國的人,大壬您全都收養了他們,那些了解齊國的險阻要塞和君臣之間關系的人,大王您全都收養了他們;那些雖然了解這些情況但卻不想打贓齊國的人,大王您還是不肯收養他們,最后果然打敗了齊國,并以此為功勞。如今大王您說,我很贊成消除戰爭。可是其他諸侯國的人士在大王您朝廷里的,都是善于用兵的人。我因此知道大王您不會消除戰爭的。”昭王無話回答。

司馬喜在中山國王前就“非攻”的主張詰責墨家學派名叫師的人,說;“先生您所主張的是‘非攻’吧?”師說:“是的。”司馬喜說;“假如國王發兵攻打燕國,先生您將責備國王嗎?一師回答說:“這樣說來,那么相國您贊成攻打燕國嗎?”司馬喜說:“是的。”師說;“假如趙國發兵攻打中山國,相國您也將贊成攻打中山國嗎?”司馬喜無話回答。

路說對周頗說:“您如果不愛趙國,那么天下人一定會跟隨您。”周頗說:“我本來想讓天下人跟隨我啊。天下人跟隨我,那么秦國就有利。”路說回答他說;“這樣說來,那么您想讓秦國有利啦?”周頗說:“想讓秦國有利。”路說說;“您想讓秦國有利,那么為什么不因此而讓天下人跟隨您呢?”

魏王派孟卯割讓絳、竊、安邑等地給秦王。秦王很高興,讓起賈去向魏王為孟卯請求司徒的官職。魏王很不高興,回答起賈說:“孟卯是我的臣子。我寧肯用奴仆當司徒,也不用孟卯。希望大王另用其他的人詔示我。”起賈出來,在庭院里遇到孟卯。孟卯說:“您說的事情怎么樣?”超賈說:“您太受您的君主輕視了。您的君主說寧肯用奴仆當司徒,也不用您。”孟卯進去謁見,對魏王說:“秦國客人說什么?”魏王說:“請求用你當司徒。”孟卯說;“您怎樣回答他的?”魏_上說;“我說‘寧肯任用奴仆,也不用孟卯,。”孟卯長嘆道:“您受秦國控制是應該的了,秦國善待我,您對此為什么要猜疑呢?把絳、竊、安邑的地圖讓牛馱者獻給秦國,秦國尚且會好好對待牛。我雖然不好,難道還不如牛嗎?況且,您讓三位將軍先去秦國為我致意,說‘看待孟卯如同看待我一樣’,這是重視我啊。如今您輕視我,以后讓我擊索取秦國答應過的東西,我即使賢德,難道還能做到嗎?”過了三天,魏王才答應了起賈的請求。大凡君主給人大的官職,是因為他有益于國家。如今割讓國家少量土地,因而得到了大的官職,以后哪有那么多土地供給他割讓?大的官職,是臣子所希望得到的。孟卯讓秦國得到了它所希望的土地,秦國也讓孟卯得到了他所希望的官職。對方所欠的債已經償還了,還有什么可索取的呢?魏國即使強大,也還不能向不欠債的素取債務,更何況它本身是弱小的國家呢?魏王讓孟卯當了司徒,從而失掉了自己向秦國提出要求的地位,這就很笨拙了。

秦王立為帝,宜陽令許綰騙魏王,魏王要去秦朝拜。魏敬對魏王說:“拿河內和大梁比,哪一個重要?”魏王說:“大梁要。”魏敬又說;“大粱跟您自身比,哪一個重要?”魏王說:“自身重要。”魏敬又說:“假如秦國索取河內,那么您將給它碼?”魏王說。“不給它。”巍敬說:“河內在三者之中占最下等,您自身在三者之中占最上等。秦國索取最下等的您不答應,索取最上等的您卻答應了。我私下里對此是不贊成的。”魏王說,“很對。”這才不去秦國。秦國雖然在長平打了大勝仗,但打了三年然后才決定勝負,它的兵士和人民很疲憊,糧食很匱乏。正當那個時候,東、西周尚束滅亡,大粱以北的地區尚未失去,魏國攻下了陶,奪取了衛國城邑,土地有六百里見方。具有這樣的形勢,卻要去秦朝拜,那是太早了,何必要等魏敬勸說之后才不去秦朝拜呢?在不可去的時候卻要去,這種禍患與將來可以去的時候卻不去是一樣的。去與不去的時機,不可不仔細考察啊!

具備

假如有羿、蜂蒙這樣的善射之人和繁弱這樣的良弓,卻沒有弓弦,那么必定不能射中。射中不但僅是靠了弓弦,可弓弦是射中的條件。建立功名也要有條件。不具備條件,即使賢德超過了湯、武王,那也會勞而無功。湯曾經在郼、亳受貧困,武王曾經在畢、裎受困窘,伊尹曾經在廚房里當仆隸,太公望曾經隱居釣魚。他們的賢德并不是衰微了,他們的才智并不是愚蠢了,都是因為沒有具備條件。所以凡是建立功名,即使賢德,也必定要具備條件,然后才可以成功。

宓子賤去治理堂父,擔心魯國君主聽信讒人的壞話,從而使自己不能實行自己的主張,將要告辭走的時候,向魯國君主請求君主身邊的兩個官吏跟自己一起去.到了堂父,堂父的官吏都來朝見,宓子賤讓那兩個官吏書寫。官吏剛要書寫,宓子賤從旁邊不時地搖動他們的胳膊肘,官吏寫得很不好,宓必子賤就為此而發怒。官吏對此厭恨,就告辭請求回去。宓手賤說:“你們寫得很不好,你們趕快回去吧!”兩個官吏回去以后向魯國君主稟報說:”宓子這個人不可以給他書寫。”魯國君主說:“為什么?”官吏回答說:“宓子讓我們書寫,卻不時地搖動我們的胳膊肘,寫得不好又大發脾氣,堂父的官吏都因宓子這樣做而發笑。這就是們所以要告辭離開的原因。”魯國君主長嘆道:“宓子是用這種方式對我的缺點進行勸諫啊。我擾亂宓子,使宓子不能實行自己的主張,這樣的事一定多次發生過了。假如沒有這兩個人,我幾乎要犯錯誤。”于是就派所喜歡的人讓他去亶父,告訴宓子說;“從今以后,亶父不歸我所有,歸你所有。有對亶父蟹父有利的事情,你自己決斷去做吧。五以吼后報告施政的要點。”宓子恭敬地答應了,這才得以在亶父實行自己的主張。過了三年,巫馬旗穿著粗劣的衣服和破舊的皮衣,到亶父去觀察施行教化的情況,看到夜里捕魚的人,得到魚“就扔回水里。巫馬旗問他說:“捕魚是為了得到魚,現在你得到魚卻把它扔回水里,這是為什?”那人回答說:“宓子不想讓人們捕取小魚。我扔回水雖的都是小魚。”巫馬旗回去以后,告訴孔子說:“宓子的德政達到極點了,他能讓人們黑夜中獨自做事,就象有嚴刑在身旁一樣不敢為非作歹。請問宓子用什么辦法達到這種境地的?”孔子說:“我曾經跟他說過:‘自己心誠的,就能在外實行。’宓子一定是在亶父實行這個主張了。”宓子得以實行這個主張,是因為魯國君主后來領悟到這一點。魯國君主之所以后來能領悟到這一點,是因為宓子事先有了準備。事先有了準備,難道就一定能讓君主領悟到嗎?這就是魯國君主的賢明之處啊。

三個月的嬰兒,軒冕在前邊不知道羨慕,斧鋮在后邊不知道厭惡,對慈母的愛卻能懂得。這是因為嬰兒的心赤誠意啊,所以誠而又誠才合乎真情,精而又精才與天性相通。與天性相通,水、木,石的本性都可以改變,更何況有血氣的人呢?所以凡是勸說別人與治理政事,要做的事沒有比赤誠更重要的了。聽別人說的話很悲哀,不如看到他哭泣,聽別人說的話很憤怒,不如看到他搏斗,勸說別人與治理政事不赤誠,那就不能感化人心。

作品出處

《呂氏春秋》共分為十二紀、八覽、六論,共二十六卷,全書共一百六十篇,二十余萬字。《呂氏春秋》注重博采眾家學說,以道家思想為主體兼采陰陽、儒墨、名法、兵農諸家學說,所以《漢書·藝文志》等將其列入雜家。《呂氏春秋》是集先秦道家之大成,是戰國末期雜家的代表作。

信息流廣告 周易 易經 代理招生 二手車 網絡營銷 旅游攻略 非物質文化遺產 查字典 社區團購 精雕圖 戲曲下載 抖音代運營 易學網 互聯網資訊 成語 成語故事 詩詞 工商注冊 注冊公司 抖音帶貨 云南旅游網 網絡游戲 代理記賬 短視頻運營 在線題庫 國學網 知識產權 抖音運營 雕龍客 雕塑 奇石 散文 自學教程 常用文書 河北生活網 好書推薦 游戲攻略 心理測試 石家莊人才網 考研真題 漢語知識 心理咨詢 手游安卓版下載 興趣愛好 網絡知識 十大品牌排行榜 商標交易 單機游戲下載 短視頻代運營 寶寶起名 范文網 電商設計 免費發布信息 服裝服飾 律師咨詢 搜救犬 Chat GPT中文版 經典范文 優質范文 工作總結 二手車估價 實用范文 古詩詞 衡水人才網 石家莊點痣 養花 名酒回收 石家莊代理記賬 女士發型 搜搜作文 石家莊人才網 鋼琴入門指法教程 詞典 圍棋 chatGPT 讀后感 玄機派 企業服務 法律咨詢 chatGPT國內版 chatGPT官網 勵志名言 河北代理記賬公司 文玩 語料庫 游戲推薦 男士發型 高考作文 PS修圖 兒童文學 買車咨詢 工作計劃 禮品廠 舟舟培訓 IT教程 手機游戲推薦排行榜 暖通,電地暖, 女性健康 苗木供應 ps素材庫 短視頻培訓 優秀個人博客 包裝網 創業賺錢 養生 民間借貸律師 綠色軟件 安卓手機游戲 手機軟件下載 手機游戲下載 單機游戲大全 免費軟件下載 石家莊論壇 網賺 手游下載 游戲盒子 職業培訓 資格考試 成語大全 英語培訓 藝術培訓 少兒培訓 苗木網 雕塑網 好玩的手機游戲推薦 漢語詞典 中國機械網 美文欣賞 紅樓夢 道德經 標準件 電地暖 網站轉讓 鮮花 書包網 英語培訓機構 電商運營
主站蜘蛛池模板: 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人人人人传媒 | 日韩精品在线播放 | 韩日精品视频 | 久草福利资源 | 成人一级黄色大片 | 国产免费拔擦拔擦8x高清在线人 | 日韩在线视频一区 | 久久久久综合精品福利啪啪 | 婷婷在线免费视频 | 午夜精品久久久久久久星辰影院 | 久久综合九色综合网站 | 久久久亚洲| 日韩高清在线一区二区三区 | 亚洲电影在线 | 日本三级中国三级99人妇网站 | 国产亚洲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久 | 高清视频一区 | 福利在线小视频 | 91麻豆精品国产91久久久久久久久 | 激情综合丁香 | 欧美黄色片免费观看 | 欧美在线观看一区 | 国产伦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四区视频_ | 91高清视频在线观看 | 日韩视频网| 中文字幕中文字幕 | 免费岛国片 | 中文字幕一区二区在线观看 | 日韩中文字幕一区二区三区 | 久久精品亚洲 | 中文字幕国产 | 亚洲精品乱码久久久久膏 | 天天天操操操 | 香蕉国产精品 | 欧美成人性生活 | 一二三区视频 | 亚洲福利在线播放 | 99看片| 国产欧美一区二区三区在线看 | 欧美色综合天天久久综合精品 | 亚洲理论电影在线观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