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發-懸念故事
棺材
瑪延河開發區東十九段的兩個施工隊發生激烈爭執,事態幾近失控,一場械斗一觸即發!
警情就是命令。瑪延河刑警大隊的數十名警員在蕭海天隊長的帶領下,火速趕往開發區。警車開道,警笛嗚鳴,十分鐘后,一到達事發現場,蕭海天便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兩個施工隊的近百名工人手持棍棒鐵鍬,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相互指著對方咒爹死娘地粗魯叫罵,情緒極為激動。哪怕稍稍施加外力雙方就會打成一團,后果不堪設想!
“退后,退后!我們是警察!”蕭海天果斷掏槍,帶著隊員迅速插入人群,將兩伙人強行分開。這兩伙人分屬于東勝建筑集團和天華建筑公司。開發瑪延河,由于他們的施工地點相距不遠,偶爾也會發生偷盜水泥鋼材的事件。不過雙方都是財大氣粗、實力雄厚的大公司,誰也不想為這些雞零狗碎的小事傷了和氣。所以,兩年來雙方還算相安無事。可今天為什么要大動干戈?
看到荷槍實彈的警察趕來“攪局”,不絕于耳的叫罵聲頓時停了下來,還有些聰明的工人忙扔了工具,悄悄后退。蕭海天沉聲問:“誰是負責人?”“我……我是。我叫錢大貴,是東勝采沙組的組長。”隨著洪亮的回答聲,東勝一方走出一個五大三粗、面龐黝黑的中年人,氣鼓鼓地指責對方,“他們不是好東西!想搶我們的地盤!”“哼,駱駝生出個騾子崽,你們才不是好東西!警察同志,你給評評理——”說著,天華隊伍中也蹦出個矮胖的小伙子。
“都給我閉嘴!”蕭海天冷臉制止了雙方的嘴仗,問錢大貴,“你先說,為什么要聚眾鬧事?”錢大貴皺皺眉,吞吞吐吐地說:“因為……沙子。”蕭海天不動聲色地四處掃了一眼。這兒臨近河岸,遍地沙子,只要有開采證,夠用幾十年的了!見蕭海天緊盯著自己,錢大貴忙訕笑著補充說:“是因為沙子里有一口……棺材。”
棺材?是什么樣的棺材值得雙方火拼?在錢大貴和那名矮胖小伙子的指引下,蕭海天帶著年輕的助手鄧秉跳下六七米深的采沙坑,一口露出沙層半截、長寬足有兩米的黃褐色棺槨便映入眼簾。這與其說是棺材,倒不如說是一只爛鐵箱子。因為棺材通常是一頭高一頭低,一頭大一頭小,而這只的形狀卻是四四方方的。此外,盡管箱體已被腐蝕得銹跡斑斑,但箱蓋咬合處仍能隱隱約約地看出鎖孔的印痕。雖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千百年來,有誰聽說過死人裝殮后還要上鎖的?
“鄧秉,馬上把這兒封鎖起來!”蕭海天查看了一番,隨即對助手下達了命令。錢大貴愣了愣,遲疑地開口了:“警察同志,這可是我們先發現的。里面裝的要是價值連城的文……文物,會不會分給我們一點賞金?”話音未落,矮胖小伙子也扯著嗓子喊:“他撒謊!是我們先挖到的,在場的人都能證明。要給賞金也輪不到你——”
“如果是炸彈,你們還爭不爭?”蕭海天嘴角掠過一絲冷笑,一字一句地問。
炸彈?兩人一聽,不由自主地同時打了個冷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是什么地方?瑪延河!埋的只能是文物,絕不會是炸彈!
寶貝
這兩人都是本地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瑪延河的歷史。從瑪延河向東不到100里,便是一千多年前由完顏阿骨打大興土木興建的金上京。到了其重孫子海陵王當朝,一把大火燒掉了金上京38年的輝煌,把富麗堂皇的帝都夷為焦土。據民間傳說,他這么做,只是為了讓黎民百姓種植大蒜。從瑪延河向西大約十幾里地,多年前曾有人發掘出多處新石器遺址。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就在一年前,有個民工無意中挖出一只類似夜壺的陶罐,罐底刻著些七扭八拐看不懂的銘文。他正要摔了聽響,恰巧被一路過的文物販子看中,當即扔下500塊錢買走了。后來得知,那只尿壺原是大金御用之物,文物販子一轉手就賺了上百萬!那個民工聞聽此事,差一點上吊自殺!
瑪延河的確是塊寶地。如今挖出這么大的一只箱子,怎能不令人眼紅?如果里面裝著陪葬的金銀珠寶、玉石瑪瑙,那可就發大了!
疏散工人,封鎖完現場,已是黃昏時分。蕭海天將十九段的情況向局里做了電話匯報。局長聽完,要求蕭海天親自留下,嚴加看管,絕不許任何人動箱子。明天一早,他會邀請文物局專家到現場勘查。掛斷電話,蕭海天留下助手鄧秉,讓其他人返回警隊。
夜色慢慢降臨了。蕭海天站在采沙坑旁,警覺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不遠處,燈火通明,東勝和天華的建筑工地還在加班搶進度,時不時地會有三兩個工人溜過來,借著撒尿的機會鬼鬼祟祟地窺探。鄧秉最近才從警校畢業,這還是他第一次執行任務,事事都覺得新鮮。他縱身跳到坑底,抬腳踹了一下鐵箱,箱子竟然紋絲不動。“蕭隊,你說棺材里會不會像工人說的那樣,裝的是大金朝的寶貝?”鄧秉好奇地問。蕭海天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上來:“你就別操那個心了。我們的任務是守住這兒,不準出現任何差池——”
“警察同志,這兒風大,還是到工棚去呆著吧。”正說著,錢大貴笑嘻嘻地走來,拍著胸脯說,“你們放心,有我錢大貴在,誰也不敢來碰這箱寶貝!”蕭海天笑笑,不冷不熱地說:“不用了。只要你不動,估計沒人敢動吧?”“有警察同志在,嘿嘿,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喝了虎骨湯也不敢。”錢大貴碰了個軟釘子,回頭要走,剛走了一步卻又轉過身,湊近蕭海天壓低聲音說,“我聽老一輩人提起過,以前,這兒是金朝圍獵的地方,禁止老百姓居住。你說,挖出口棺材來,葬的能是普通人嗎?”蕭海天瞪視著他,拍拍槍套:“是不是普通人,應該不歸你管吧?錢大貴,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胡來,可別怪我不客氣!”
錢大貴噤了聲,悻悻地走了。蕭海天再三叮囑鄧秉,此地離兩個施工單位都很近,千萬不能麻痹大意。今晚,我值前半夜,你值后半夜,等天亮文物專家一到,箱子里的秘密便見分曉。鄧秉點點頭,在沙包后找了個背風的地點,迷糊過去。挨到凌晨兩點,蕭海天叫醒鄧秉交了班。誰知,睡得正迷迷瞪瞪,蕭海天突然聽到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響傳來!
不好,有人動了歪念,要砸開箱子!
嫌犯
蕭海天一躍而起,疾步沖向采沙坑!
蕭海天猜得沒錯,坑底晃動著三個人影,手里拿著鋼釬和鐵錘,正在撬箱蓋!
“住手!都給我乖乖退后!”蕭海天大喝一聲,舉槍對準了那幾個黑影。一聽到槍栓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坑下的人登時愣怔住了。“別……別開槍!我,我們上去——”
借著工地上照來的黯淡燈光,三個人慢慢騰騰地爬了上來。盡管都蒙著黑色的面巾,可蕭海天一眼就認出其中的一個正是錢大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