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與文藝-人物
李叔同約豐子愷等幾名學生到他房間談話。他拿起一本包書皮上寫有“身體力行”四字的《人譜》,翻到一頁給大家念道:
唐初,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皆以文章有盛名,人皆期許其貴顯。裴行儉見之,曰:“士之致遠者,當先器識而后文藝。勃等雖有文章,而浮躁淺露,豈享爵祿之器耶?”
念完這段話,李叔同對學生們說:“《人譜》中的這一條,是從《唐書·裴行儉傳》中節錄出來的,重要的是‘先器識而后文藝’這句話。這里的‘貴顯’和‘爵祿’,不可呆板地解釋為做官,應該理解為道德高尚、人格偉大的意思。”所謂“先器識而后文藝”,用現在的話說,大約是“首重人格修養,次重文藝學習”。更具體地說,就是“要做一個好的文藝家。必須先做一個好人”。一個文藝家倘若沒有“器識”,無論技術如何精通熟練,亦不足道。這也就是說,應使文藝以人傳,不可人以文藝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