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失良機-文明
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估算了一下,為了將人類送上月球,整個阿波羅計劃耗費了大概250億美元。這相當于現在的1000億美元。但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竟然沒能把握住這堪稱史上最為珍貴的拍照機會。他們居然沒有給登月第一人尼爾·阿姆斯特朗拍照留念。巴茲·奧爾德林是阿姆斯特朗的副駕駛,他沒在第一時間給他的同事拍一張照片。
事實也不是全然如此,是有一張阿姆斯特朗站在月球上的照片,但只有他的一個背影!另外還有一張照片里也有他,就是那張著名的奧爾德林登月照。那是阿姆斯特朗給照的,在奧爾德林的頭盔觀察窗上映著他那小小的白色身影。當時也有模糊的黑白影像從月球發送回地球,記錄了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的月球之旅。但也就這些了。人類第一次登月,這個幾乎和第一條魚從海里爬上陸地一樣重要的時刻,竟然沒有一張好一點的照片記錄。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奧爾德林。根據原定計劃,在兩個人長達2小時31分的月球探險中,阿姆斯特朗才是負責照相的那個人。他們使用的相機是特別定制的哈蘇電子數據相機,是由哈蘇500EL款機械相機演變而來,采用70毫米膠片和偏振鏡。宇航員們將它放置在胸前,靠想象感知鏡頭可能捕捉到的畫面,因為相機并沒有配置取景器。
在“阿波羅11號”探月之旅前,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各自領了一部相機回家用于練習拍攝技巧。然而,月球表面的特殊環境仍給拍攝工作帶來了諸多困難。地球上的大氣分子可以散射陽光,使光線不至于過于炫目,同時也將光線均勻分散到陰影處,使暗處不至于完全漆黑。然而,月球上幾乎沒有大氣,相機就得同時應對刺目的光和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明暗界限十分明顯,猶如被利刃切斷一般。這對相機的曝光表來說可是一個大難題。
明與暗的急劇變化不是導致月球表面畫面怪異的唯一原因。地球上,空氣中懸浮的塵埃使光發生散射,因此我們看遠方的事物就會覺得縹緲模糊,我們也會下意識地借此判斷事物的遠近。而月球上沒有空氣,便無從判定事物遠近了。換言之,你無法判定眼前的山,究竟是20米外20米高的山,還是2000米外2000米高的山。因為這兩種情況,憑肉眼看上去都毫無區別。但是,僅憑照片人們很難領略到這種奇特的異域感。
我們也不能從照片上感受到月球表面的各種顏色。月球地表可不是灰蒙蒙的一片,而是籠罩在淡淡的銀色、古銅色和金色的光芒之下。更為奇特的是,隨著相機取景角度的變化,呈現的色彩也會隨之變幻。這都是因為月球塵埃的奇特性。地球上的沙粒長年累月地經受海浪、江河湖水的沖刷,在漫長的歲月里,石礫相互摩擦、打磨拋光,最終成為無數個光滑的微型鵝卵石。但在月球上可沒有這些操作。月球表面總是不斷遭受小型流星體的侵襲,這些星體雖然微小但速度極快。它們撞擊在月球巖石上,粉碎巖石的同時也使其溫度急劇上升。這樣一來,月球表面的沙粒更像融化的雪花,而不是光滑的鵝卵石。當光照在月球塵埃那尖銳鋸齒狀的表面時,不同方向的反射光差異巨大。因此,從不同角度看到的是不同的色彩變幻。
人們曾非常擔憂月球的一些區域會被厚厚的塵埃覆蓋,飛行器一旦著陸就會沒入其中,萬劫不復。舉個例子,在阿瑟·克拉克1961年出版的小說《月海沉船》中就有這樣的描述:“塞勒涅號”月球巡航器搭載著滿艙的乘客,絕望地沉沒于月球死寂的塵埃當中。然而幸運的是,這種擔憂從來沒有真正出現過。
據阿波羅項目的工作人員說,月球塵埃聞上去有一股火藥的氣味。它們附著在宇航服上,讓宇航員們看上去像礦工一樣。哈里森·施密特是唯一一個登上月球的地質學家,他曾搭乘“阿波羅17號”登月,執行阿波羅計劃的最后一次任務。但悲哀的是,他竟對月球灰塵過敏。他怕是一路打著噴嚏回來的吧!
微流星體不斷地襲擊月球,將在約1000萬年內完全改變月球表層“土地”的面貌。也就是說,人類遺留在月球表面的足跡并不能被永久保存。
1969年7月20日,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在月球靜海(月球上眾多的月海之一)的塵埃上留下足跡。而在大約360萬年前,一小群人類部落在坦桑尼亞拉多里的火山塵埃中也踩下一串腳印。這兩組腳印的對比便是體現人類文明進步的最佳圖示,同時讓我們警醒,如果不能找到應對方法,解決威脅人類生存的全球危機,這來之不易的文明又經得起多少磨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