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詩歌賞析
外表鮮艷美麗,內里散發迷人芳香的玫瑰,通常會被我們作為美好愛情的象征。而它對于詩人來說,卻不止于此。它之所以被鐘愛和贊美,是因為有著象征愛情之外的更多、更深層次的意義。
浪漫主義詩人尤其喜歡使用玫瑰這一意象,愛爾蘭詩人葉芝的很多詩歌都有玫瑰的影子,奧地利詩人里爾克和德國詩人策蘭也都很喜歡它。甚至可以說,它幾乎是被所有詩人喜愛。
在阿根廷詩人博爾赫斯的作品中,也有玫瑰的出現,它大多在某一首詩中代表了其獨特的含義。然而在《玫瑰》一詩中,博爾赫斯卻以永不凋謝的意義為主線,用質樸的詞語,講述著玫瑰的眾多象征意義。
這首詩是他早期的作品,收錄在他的處女作《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激情》中?;蛟S正因為他此時正值青年,才得以在詩中將自己對美好的喜愛和追求展現得淋漓盡致,也才得以讓整首詩都顯得充滿活力。
玫瑰,
在我歌唱以外的,不謝的玫瑰,
那盛開的、芬芳的,
深夜幽暗花園里的玫瑰,
詩人在詩歌開頭,就直言“玫瑰”是“在我歌唱以外的,不謝的玫瑰”。博爾赫斯認為它不是植物學意義上的玫瑰,而是存在于對現實美麗的贊頌之外的永不凋謝的玫瑰,這是由現實層面轉向精神層面的定義。
它與現實中的玫瑰一樣,保持著盛開的姿勢,鮮艷而美麗,也散發著迷人的芬芳,也生長在深夜的幽暗花園里。但是,它卻有著永不凋謝的特性,有著不同尋常的神圣和神秘意義。
每一個夜晚,每一座花園,
借助煉金術從細微的
塵土里重現的玫瑰,
詩人緊接著訴說道,玫瑰之所以永不凋謝,是來源于“煉金術”的千錘百煉。它在“每一個夜晚,每一座花園”,“借助煉金術從細微的/塵土里重現”。此時的它,超越了植物層面,成為了最終的永不凋謝的玫瑰。
在這里,玫瑰的珍貴和神秘之處尤為顯著。在它身上,集合著所有玫瑰的意志,體現出了美的最高意義,即永不凋謝。
波斯人和阿里奧斯托的玫瑰,
那永遠無可比擬的
永遠最出色的玫瑰,
鮮嫩的柏拉圖的玫瑰,
在我歌唱以外的,炙熱而盲目的玫瑰,
不可企及的玫瑰。
在最后六行詩中,詩人寫出了玫瑰更多的象征意義,這些都是其永不凋謝的具化。
詩人說:“波斯人和阿里奧斯托的玫瑰”,在波斯人看來,玫瑰是主的恩賜,因此“波斯人”的玫瑰象征著高貴與神圣。阿里奧托斯是意大利的一位詩人,他曾以一部描寫男女愛情的作品《瘋狂的羅蘭》而聲名鵲起,因此“阿里奧斯托”的玫瑰就象征著美好的愛情。
詩人說:“那永遠無可比擬的/永遠最出色的玫瑰”,這一句是詩人對永不凋謝的玫瑰的贊揚,同時也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
詩人說:“鮮艷的柏拉圖的玫瑰,/在我歌唱以外的,炙熱而盲目的玫瑰,/不可企及的玫瑰?!卑乩瓐D是西方文化中最偉大的哲學家和思想家之一,“鮮艷的柏拉圖的玫瑰”象征著它的崇高形象?!爸藷岫つ康拿倒濉庇兄鄞棠康墓饷?,象征著它光彩奪目的美。
這些神秘的,神圣的,永恒的,崇高的,耀眼的,美好的形象,集于一身,共同構成了玫瑰的“不可企及”。這就是詩人博爾赫斯對不可能實現的事物的極盡追求,對永不凋謝的玫瑰的完美講述。